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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变动的开始

第一章 变动的开始

荒漠之中坐落着一堆整齐的建筑,规模大概是一座城市的大小,它们集合在城墙之类,而那高大的城墙则面对着远方。

这里的建筑很奇特,有设计合理的科技建筑,也有更偏向于艺术的建筑,那是魔法的建筑。

城墙外面是广阔的荒漠,焦黄的土地一直延续到远处的一条黑色界线。

世界边界,人类是这么称呼这个荒凉的战场的。

高高的哨塔上,一个人正靠在椅子上。

罗宸嘴里叼着烟,看着远处黑色的边界,地形凹凸不平,根据无人机的观测,那里能观测到的最深的地方少说也得海拔负六千米。

那里是人类生存的禁地,也是克鲁斯生命体诞生的摇篮——极亚,而他们驻守的地方,是极亚的爆发点。

那里被黑色所覆盖,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另一边,在地球上像是斑驳的伤口,划开蔚蓝星球的皮肤,让黑色的血液从中流出——那就是克鲁斯。

它们来自最黑暗的深渊,带着原始的饥饿,将极亚的前线推向人类的家园,所经过之处都成为了极亚这饥饿巨兽的腹中之物,在黑暗物质的消化中逐渐与极亚融为一体。

以这里为发源地,世界各地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极亚区域,在蔚蓝色的星球上点出黑色的斑点。

起初,极亚被魔法方的先知所预言,但科学一方却不以为然。

当极亚爆发的时候,人们开始陷入惊恐,直到后来后来当科学方的人们发现极亚并不是什么末日天灾,而且极亚提取的物质可以被当做能源时,他们开始兴奋了起来。

现在人们包围了这头野兽,将它用武器控制在牢笼之中,然后一点一点的榨取它身上的价值,在爆发淡季的时候,会有科考队以及采集者进入极亚区域,而爆发季,则需要他们这些人用生命围成的长城捍卫身后的土地。

罗宸长叹一口气,刚刚他其实只是抽了根烟发了个呆,以上的想法全是作者强加给他的,罗宸并没有什么文采,所以也不会有这么中二的介绍。

简单点按罗宸的思路来说的话,就是地球上出现了一块黑色的区域,然后里面蹦出一堆怪物,怪物负责吃东西,然后扩张黑色区域的面积,人们发现这块区域有利用价值,于是将它“圈养”起来,就是这么简单。

而罗宸则是一个负责驻守这里的士兵,他负责看住这贪得无厌的极亚,从它嘴里抢回人类剩下的土地,顺便宰它一刀子。

总的来说情况还足够乐观,他在这里驻守了六年,看着极亚从如同声势浩大的军队变成现在这样向前一点点艰难的爬行,极亚里爬出的克鲁斯也看着那个曾经在人堆里穿着250式重型装甲抱着脉冲枪呼救的菜鸟变成现在一个哪怕刚刚被惊醒下一刻就光着膀子穿着裤衩装备g18游骑兵武装扛着电弧刀刃上前线的老兵。

岁月不只是杀猪刀,还是磨刀石。

从他来到这条防线开始,极亚在他眼前一共向后退缩了一千米。

也就是从他第一次拿起武器开始,他见证了数据烈士园里一个一个被记载的名字,一共多少个来着,大概有三万个了吧。

那些士兵或许是被极亚重伤后无法抢救而死,或许是被极亚吞噬,他们一批批的死在前线上,死后连尸体都不知道在哪里,但总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

罗宸叼着烟,看着手里一把复古的机械手枪,这玩意挺漂亮的,比普通机械枪支大的多的体积有着厚重的手感,0.537的口径可以尽情挥洒男人的激情,实在是再完美不过了,它的名字也很有有感觉,给人一种孤寂之中自由的向往——沙漠之鹰。

不过罗宸并不是那种哈维那种喜欢玩收藏的人,他拿起枪,枪口对准烟头,机械的左臂让他很轻松的摁下了扳机。

“噗。”

没有想象中的枪响,一道烟雾飘了出来,来自罗宸点着的烟,而此时的沙漠之鹰的枪口冒着一小簇火焰,在沙漠的热风中晃荡,岌岌可危。

罗宸有些头疼,这个工艺打火机的容量足够填装他和经常借火的哈维几个月所需要的量,然而他却用了一年,原因很简单,因为遥远的物资运输不允许娱乐消遣的东西过多流出。

家园那里,能源主要靠这里采集的极亚资源维持,更何况还要供应他们这些士兵武器装备的能源。

这是他最后的一根烟,他得好好的品尝烟草里的每一毫克尼古丁,把这些有害健康的物质全部吸入肺里在痛快的咳一会,让他有些麻木的身体找回一点活着的感觉,毕竟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

“还剩两年就退役……”刚刚冒出这个想法的罗宸立刻把这个念头掐死在根源,这tm可是死亡flag,这么想的话要被作者抓去当炮灰的。

最近极亚的反扑越来越猛烈了,记得之前还是只要那种老鼠大一点的虫形生物,到现在已经逐渐进化出了拥有思考能力的灵长类生物了,罗宸有些担心,照这么下去,到最后从极亚里面走出接近人类的种族也不奇怪,所以他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这接下来的两年绝对会很难熬。

不过自己也的确有些耐不住寂寞,他在兵营里并不会多热情,那些士兵们一开始都很喜欢套近乎,不过后来就慢慢的疏远了,有时还会对着远处的极亚发呆,这段时间的几场战斗下来尤其明显,大概也是因为最近极亚越来越棘手了,又或是内心已经对生离死别开始麻痹了吧。

罗宸也避免着与别人有过多的交情,以免在战场上做出不明智的决定——

“我要死啦!”

“我来救你!”

就是这样很脑残很套路的剧情却害死了一个又一个士兵,对没错,你可以说这是为了兄弟情义,但是站在这里的人要时刻记得......

你身后的是手无寸铁的同胞。

所以个人的交情还真不算什么。

不过罗宸还是有点小心思,比如说,他正准备退役时从这里给自己的儿女们带回去一个新妈妈。

呵,男人。

但是这里的生活还真是无聊透了,除了在战斗的时候把自己的情绪用于驱使自己刀刃那种释放的感觉,其他的时候人们一直处于不喜不悲的状态。

就连那个通讯器,自己也有多长时间没使用了,记得上次还是女儿过生日的时候,喊着爸爸快点回来。真是让人难受的一句话,家人还在等你,你却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觉悟。

对事实抱有最坏的猜想绝对不是悲观,而是因为现实的确如此。

只有那些对生活还抱有希望的人留念着家人,经常对着伙伴们汇报自己家里的好消息。

其他人对此的看法:哦,知道了。

所以越是为了自己好,就越是不要去思念某些东西,它只会在你的心上开一个小口子,让你觉得痒痒的,然后越是挠就越是痛。

记得以前不知道多少人围在通讯器那里对家里报着平安,有人说他家里挺好,还有人笑着说自己儿子会走路了。

然后他们大多数都凉了,然后尸体被极亚碾过,一点渣子都不给你留。

不难想象,那些家属听到噩耗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不过一直牵挂自己的人倒也不多,大概也就是那个研究所的小姑娘,还有那个神经大条的哈维,以及那个臭小子和他照顾的妹妹,不过那个臭小子还没让他失望过,能够把“做人还是没心没肺点好”这条祖训铭记,也就不怕他活不下去。

这条祖训是自己老头子跟自己说的,当时家里还在表面井然有序的克林城的郊外,就是那个玩魔法中世纪风格城市外面那个鸟不拉屎的死木林,穷的叮当响,然后自己会些功夫的老头子就会时不时去接一些杀人的单子来养活家里,老头子每次回来都是笑眯眯的,沾血的刀子藏在刀鞘里,然后将得来的报酬从口袋里掏出来,顺便还有罗宸最喜欢的糯米糕。

老头子的身体不是特别好,每次接完单子都要休息一段时间,不过家里还好,至少能让一家两口吃饱。

后来老头子就老了,有些旧伤就发作了,后来接的一个单子失手了,的确是把人杀了,但是客户要的伊洛石(一种说出来作用会被枪毙的神奇石头,只作用于濒死的人)没能得手,还被人发现差点丢了命,于是名声就完了,都说老头子老了,提不动刀子了。

老头子丢了饭碗,整天无事可做,于是以此为理由逼着罗宸学武。“给老子好好练,现在到你养老子了。”

之后家里就只能靠手生的罗宸来维持生活,老头子在家里种点菜,家里的条件变得困难起来。

过了几年,在罗宸二十三岁的时候,一天晚上老头子躺在床上,也挺精神的样子,突然就喊了一声“老子要不行啦!”

罗宸被吓得一抖,这老头子还蛮精神的,咋就不行了?

罗宸连忙赶过来,看着老头子,呼吸均匀,面色红润,心跳也没什么问题,哪怕让他打拳估计都能一下把自己撂倒的样子。

可是老头子就是一个劲的喊着自己不行了。

罗宸想说什么,被老头子制止了:“我说我要死了我就是要死了,老子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什么情况?听我的,等老子死了,我这内脏,哪里有用,知道吧,你亲自动手,多换几个钱,别傻愣愣的让人给宰了,别人敢凶你你就凶他,老子要是被你贱卖了饶不了你!做人,还是没心没肺点好。”

说完,老头子眼睛一翻,就没气了。

后来,罗宸也没能把老爹卖出去,不知道老爹在下面会怎么想,不过那块老头子最喜欢说小土地里的土豆施了些有机肥,长势旺得很,他应该会高兴的吧。

后来罗宸趁着一个商队路过,以免费保镖为代价搭着顺风车离开了那里,到了科技高度发达的安塞德谋求生计。

然后他这个黑户口用老爹的刀子在这黑客杀手机械的混乱世界里拼出了一条生路,混得不好不坏。

之后成了家,妻子是医生,也有了孩子,为了家庭,于是就不去做杀手了,不过为了能让孩子在这块地方好好的不受欺负,于是他将老头子教他的一套教给了自己儿子,顺便把刀甩给了儿子,让他以后能够保护身体不好的妹妹。

再后来妻子生病去世了,那一天罗宸坐在手术室外面一直默念没事的没事的,结果出来时的妻子已经奄奄一息,罗宸忍着痛拿出伊洛石听完了妻子最后的一段话,这时他突然耳边突然响起老头子的那句“做人还是没心没肺点好”,很难受,很想哭。

花钱安葬了妻子,罗宸突然感觉很迷茫,人为什么要有感情这种东西?虽然可以带来喜悦,但当悲伤袭来时,感情就像一把无处可避的刀刃,刺入自己毫无防备的心脏,痛得刻骨铭心。

后来也是没办法,只能来极亚这里服兵役,这种极度危险的工作能够得到政府的补贴。

临走前罗宸笑着说儿子到:“做人还是没心没肺点好啊。你老爹我走了,不要想我。”

要想让别人笑出来,自己就得先没心没肺的笑出来。

现在自己就在这里,也许死了以后也在这里。

罗宸又吸了一口烟,把烟雾慢慢吐出,刚刚那一口有点呛鼻子,眼泪差点被呛出来了。

罗宸正准备吸第三口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古怪的声音。

嘶吼声,咆哮声,以及地面颤抖的声音。

远处的黑色界线那里涌现出一堆不平整的凸起,在向着荒漠的边境袭来。

罗宸看了一眼手里的烟。

“妈的!”

一口将烟吸到发红,然后剩下的烟头被摁在地上用力碾灭,这可不是星际争霸,战场上在装甲里抽烟只会让你死的云里雾里的,可能敌人在你面前吐酸液你都不知道。

用力拍下哨塔上的警报按钮,警报的刺耳鸣声响遍基地。

“有正事要干了。”

——分割线——

兽潮之中,一个黑色的人形身影站立着,看向远处的人类阵营。

“人……类……”

含糊不清的话语从它嘴里吐出,听着像是什么粘糊糊的东西搅拌在一起然后受到某种不规则震动产生的声音——简单来说就是跟含了一口痰一样。

人影看着远处,身旁的克鲁斯咆哮而过。

“真正的……kiya(极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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